注:本文为《礼成》番外,《礼成》请看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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齐铁嘴最近香堂的生意越来越…古怪。
隆冬的季节客人居然从门口排到对面酒楼,进来也不问卦,先奉上一份大礼,要么金银珠宝要么山水字画,都是长沙城排得上号的宝贝。一开始他还吓着了,小心翼翼地问您是要算什么?结果那人比他还毕恭毕敬,说随便随便,这些东西先给您八爷暖暖手,要是看得上眼,余下更好的我明个儿再送过来。
反常即为妖,齐铁嘴让木耳出门看了一眼,说长沙城所有叫得上号的达官贵人都坐在酒楼里等着,听到这个消息,他索性挂了个牌子称病不开张。
“爷!爷!爷!”
“干嘛呢你,”木耳慌慌张张地从前院跑来,把正洗驴的齐铁嘴一抖,刷子掉进桶子里,“叫什么叫啊这天又没塌。”
“排队了坐满了,酒楼满了茶楼也满了,一个二个手上都捧着盒子,一打开都是灵芝人参红枣当归,说是给您送药的。”
“这到底怎么回事?”齐八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,木耳讪笑着从怀里摸出一份报纸,说:“您,您看,头版头条。”
齐铁嘴接过来,“茲承天道,张启山与齐桓于民国二十二年一月二十二日结为契兄弟,特此敬告亲友诸...希…”
“这是哪天的报纸?”齐八爷问。
“就,就您去喝花酒第二天…诶爷,爷您去哪儿,爷您穿上大衣,爷外边都是….爷!”
齐铁嘴拽着报纸怒气冲冲地推开大门,脚迈出去,一愣,门外一圈大衣金链子金牙大背头貂皮毛领猛地围了过来。
“八爷八爷您试这百年的人参。”
“八爷八爷您试这千年的灵芝。”
“八爷八爷您试这万年的王八。”
“别别别!不要不要不要!借过借过!你才王八,别摸别摸别扯别扯!放手!放手!放手!”齐铁嘴左右突围不成,蹲下抱头滚出三丈,站起来一回头,那人群乌泱泱地眼冒精光全朝他涌了过来!
“八爷您帮我给佛爷问句好啊~”
“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!!!!!”
“夫人好!”
“好,好个屁。”齐铁嘴身披棉被手捧热水,蜷在张府客厅的单人沙发上哆哆嗦嗦地朝张副官发火,“你…你不穿大,大衣在隆,隆冬的长沙跑,跑,跑五条街你,你试,试试。”
本来怒气冲冲兴师问罪在跑过两条街后成了苟延残喘求医问药,最后还是门口的亲兵把几乎要瘫在路边的他提进来的。
“佛爷知道夫人来了,他那边走不开,先让我回来给您报个信。”张副官笑眯眯地说,“佛爷说他马上回来,让您别担心。”
“我我我,我担心个,个鬼。长,长沙城里,里,里面有人能欺,欺负他吗?不都,都,都,都来找,找我。“
“夫人说的是,夫人夸赞佛爷英勇,佛爷听了一定开心。”张副官笑说,齐铁嘴气得打抖,张副官手一抬,说:“夫人不如先去洗个澡驱驱寒气,等佛爷回来一起吃饭?”
“吃什么吃!”坐在浴缸里的齐铁嘴大声说,“我特么才不在你张启山家吃饭呢!“
不知张府家的仆人什么脑回路,整个卧房都换了红被套,床单,枕头上还绣着金色的双喜,浴缸水是热得很,蒸得水面上的玫瑰花鲜翠欲滴,长沙第一神算面色僵硬地泡玫瑰花里给自己算了一卦,大吉。
“吉个屁!”齐铁嘴第一次体会到了那些解卦之后想揍自己的客人的心情。
在浴缸里泡了好一会儿才消了气,齐铁嘴哼着小调爬出来擦干身子,拿起架子上的睡袍一抖,哗啦啦~
大红底龙凤呈祥金绣!
这日子没法过了!
张启山跨进车厢,坐定了。副驾驶上的张副官说:“夫人已经安顿好了。”
张启山点点头。
“是长沙城有头有脸的看了报纸,都去夫人的香堂想找路子,冲撞了夫人。“
张启山说:“今天之内,找人把这件事解决了。”
张副官说:“佛爷,我看夫人不太高兴。”
张启山勾起嘴角,说:“他今天,必须开心。“
客厅里的齐铁嘴都快把报纸拧烂了。
“这,这不是今天的报吗,怎么还有?”
他一身龙凤呈祥大红金丝绣睡袍坐在沙发上,努力遏制心中的怒火,旁边站着的丫鬟看了一眼,说:“夫人,老爷吩咐了,这长沙城每一份报纸叫得上号的报纸都要登这个启示,连登七天。”
“七天?!”
“是的夫人。”丫鬟点点头。张启山进门时正听见她给齐铁嘴数报纸的名号,张大佛爷笑了笑,摘了帽子斗篷手套,坐到齐铁嘴身边,丫鬟一看,福了一福,退了出去。
“冷吗?”张启山摸了摸他的手,问。
齐八爷抖着嘴唇看着他。
“睡袍挺好看的,大红,衬你。”张启山视线往下移了移,说。
齐八爷的嘴唇抖得更厉害了。
“休息好了就去吃饭吧,知道你喜欢吃羊肉,今天特意叫厨房做了炉子。”
先是眼睛,再是眉毛,最后是嘴,一锅羊肉炉融了他脸上这块冰,一想到那热气腾腾的涮羊肉,齐八爷虎牙都露出来了。
“好吃吗?”
“好吃好吃。”
“好吃你多吃点。”
张启山又往他碗里夹了块肉,齐铁嘴吃得唏哩呼噜的,:“吃慢点,没人和你抢。”
“你怎么不吃?“齐铁嘴看他没怎么动筷子,把自己的碗放下了。
张启山笑了,自己夹了一片肉:“怎么,怕你都吃光了,爷没得吃啊?”
“谁怕你没得吃啊,”八爷把碗重新端了起来,“这长沙城里的人全饿了一遍都不会饿着你。”
张启山知道他是在生气,也不说话,偏头看他。齐铁嘴被看得发毛,碗一放,说:“你老看我做什么?”
“你不喜欢我看你吗?”张启山问。
“喜欢喜欢,就希望张大佛爷多看几眼,顺便把我香堂门口给清理清理。“
害臊什么呢,那种被看几眼就哭爹喊娘扯窗帘挡脸的,当他是戏文里的大家姑娘啊。齐八爷心想,哎,这香堂堵着也回不去,以后该怎么办?
见他不吃,张启山往他碗里舀了勺汤,说:“不如,以后住我这里啊。”
“那怎么行,”齐铁嘴筷子一撩,“那,那我以后不就成了吃软饭的吗,不行不行,绝对不行,我香堂还有生意要做,佛爷,全家就我一个人出来挣钱….”
“嗯,你全家?“张启山也把筷子放下了,“你家还有谁啊?”
“就我,木耳,美美,还..还…还…”齐铁嘴结巴了半天,说不下去。张启山笑了笑,说:“对嘛,你和你家仆人,还有那小毛驴。那就是全家了。”
这不会是生气了吧?齐铁嘴搓着手,低头,悄眯眯地抬眼张启山,睫毛都快戳出镜框了。这下好,他本来是要来撒气的,结果你来我往这一番,他心里一点火都不敢有了。
张大佛爷心里发笑,面上却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,齐八爷扭捏了半天,小心翼翼伸出一只手,勾了勾张启山的衣角。
张大佛爷岿然不动,齐铁嘴没办法,用肩膀撞了一下他。张启山看他一眼,问:“怎么了,八爷?”
“你别生气啊。”
“我没生气啊,八爷怎么会觉得我在生气呢?”张启山站起来说:“我先去休息了,八爷继续吃吧。”
说着人就往外走,齐铁嘴看了眼锅上的热气腾腾的羊肉,又看了眼张启山渐行渐远的背影,跺了跺脚追了上去,“佛爷您别走啊~”
张启山走得飞快,一溜就没了影,张府他也不是处处都去过,不一会儿就迷了方向,正当他在走廊里徘徊的时候,一扇门打开,一双手猛地伸出来就把他搂了进去。
“你说你全家还有谁,嗯?你说你全家还有谁?”齐铁嘴笑个不停,张启山把他按在门上,伸手去挠他腰上的痒痒肉,齐铁嘴笑得站都站不起来,张启山把他拦腰抱起,几步摔到床上,欺身上去隔着睡袍不停挠他膈肢窝。
“哈哈哈哈哈别挠了别挠了我怕痒。“齐八爷连声求饶,张启山扳正他的脸,说:“看我。”
“嗯。”齐铁嘴应了一声,张启山的手摸着他的耳垂就要吻下来,齐铁嘴突然起了心思,两手往下伸,挠上了张启山的腰。张启山一惊,身子压下来按住他的手,两人在床上滚了一会儿,最后双双喘着气,笑着躺在床上。
“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。”张启山打了一下齐铁嘴的屁股,八爷笑着翻到他怀里来,搂住他的肩膀,凑在他脖子那儿休息了一会儿,说:“你是真的,要和我结契兄弟?”
“世道乱,该做的赶紧做了,”张启山摸摸他的脸,“别等以后。”
齐铁嘴沉默了一会儿,说:“我其实挺开心的。”
“以前总觉得你和我在一起,就是要做,也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,稍微有点动静我就患得患失的。”
“现在知道你真心想和我在一起,我真的很开心。”
“这世上多少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的,就长沙城里,你也爱我,我也爱你,我们两个做一对,多好。”
“这是这辈子发生在我齐铁嘴身上最好的事了。”
张启山拍着他的背,听他慢悠悠在耳边说,说着说着就没声了,一看才发现人就靠着他肩膀睡了。
想是今天早上累着了。张启山把他搂在怀里,扯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,就这样和衣而卧。怀里的人沉甸甸地压在他身上,他却一点不觉得累。
“好日子还长着呢。“
tbc
本来写了肉,觉得不妥,删掉了。觉得这样更温馨点。
夫妻上床只睡觉代表关系成熟嘛~
但是本文会有肉的,嗯。毕竟要回门嘛。
花总你看见没有?该做的事情,赶!紧!做!
拒绝拖延症!